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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不可及

  触手可及   “这件衣服如何?” “很适合你……” “没有别的评价了?” 王子挑了挑眉毛, “你知不知道这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夸的才会说的?” 听着少年的奚落,我惭愧地低下头,和哈士奇相处了这么久,我的社交能力没有一星半点的提升,更别提学习他察言观色的本事。只是每次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,王子又会大方地说是他保护有方, “不谙世事也是公子可爱的地方。”他如此评价道,“要是公子哪天真的开始变得油嘴滑舌,那就是我的失职咯。” 不过这也是我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着装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汗的原因,布料紧紧贴着少年的身体,倒也勾勒出他傲人的身体线条 ——毕竟之前不是雨衣就是我的 T 恤,或者什么都不穿…… “公子,你在想我裸体的样子吗?” “嗯、嗯!?”我有些慌张地抬起头,王子正笑着倚在门口,“你、你怎么知…” “哎呀,毕竟你都硬了嘛。”哈士奇指了指自己的胯下,随后又得意地摸了摸下巴,“不错嘛,看来公子已经被我调教得差不多咯~”丢下这么一句,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房间,我低下头,裤子也并没有明显的凸起。 他是怎么猜到的? “还记得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情吗?” 跟老鸨打过招呼,王子转过头看着我,他眼里的期待已经藏不住了。 “遇到冰激凌车……就给你买。”我说道,“没事,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。” 难得的好天气。 “草莓、香草、巧克力……您还要什么?” “还有那个芒果的。”王子说道,随即又挂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:“麻烦您多挖一点咯~” 晴空万里,我们很快遇到了第一辆冰品车,满脸堆笑的店主殷勤地招呼着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。我沉默地站在一边,看着少年一个又一个接过蛋筒,颜色鲜艳的甜球很快溶解在他唇齿之间,不知道是否有意,王子每次都会故意伸出舌头先全部舔上一圈,嘴角被各种颜色的冰激凌蹭到,反倒堆砌出不真实的颜色。 “喏,这个是你的。” 接过最后一个蛋筒,他转头递给了我, “那就麻烦你买单咯~” 海滨公路离红街并没有多远,我只是举着蛋筒,由着融化的糖水流过我的手指,王子似乎也并不在意,他来回张望着,像是头一次出来春游的小孩子。 很快,第二辆花里胡哨的冰激凌车映入眼帘,车主趴在一边打着瞌睡,形式各异的雪糕插成一排,在阳光下泛着甜蜜的颜色。 王子把最后一个雪糕给了我,我依旧没有吃。 海的气味随风飘过,目的地近在咫尺。 左拐,右转,柏油马路被晒得很暖和,我和哈士奇转过弯,辽阔的海面随即展现在面前。几只海鸥鸣啼掠过我

逝波残照

  逝波残照   一望无际的,湛蓝色的大海。 生命的温床。 诞生的原点,捕食与排泄相衔,生死相依。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,在胚卵里就死去似乎和自然死亡没有区别。 死亡的归宿。 溺毙、船难、海啸、自杀悬崖、鲨鱼啃食、水母中毒 ……夹杂了太多的感情与骸骨,水面却依旧洁净,无限的包容与爱,终归只是回到了怀抱里。 “你在走神吗?” 不满的声音很快把我拽了回来,与面前蹙眉的少年四目相对,他严肃的态度让我不敢轻易开口。 “跟我在一起居然还敢心不在焉?”王子撇了撇嘴,“唉,我就知道公子总会有移情别恋的一天。没新鲜感咯——” “不、不是!我、我没有!”我慌张地辩解道,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,“我、我只是……” “只是想找别的人玩玩儿?” “都、都说了不是啦……”我垂头丧气地说道,“对不起,我刚才确实走神了……” “哎呀,你看你,要是这么认真就没意思了。”少年摆了摆手,他的表情很快又变得轻松起来,“我还以为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太闷了,想着给你开开窗户透透气呢。” “会弄湿的吧……” 看着流动着的窗户,我嗫嚅道, “而且会比较冷……” “怕什么,今天天气预报也没有预警之类的。”王子耸了耸肩,“当然啦,公子要是不喜欢太潮也可以,毕竟你才是老大。” “好、好的……” 一阵急促的声响敲上窗户,就像是在示威。 “哗,脾气还挺大的。”王子笑道,“搞不好真的会下大雨呢。” 暴风雨啊 ……海面就是分界线,生与死的界限,惊涛骇浪是挣扎的求生欲,潜入水下即为死寂的,宁静的,安美的摇篮。 ——狂怒的是死亡的波动吧?只有生命才能享受安宁吧?你会挣扎吗?你想挣扎吗?你愿意挣扎吗?由着海浪带走你的体温,那就是生命的流逝吧!被海水吞没后的温暖不才是生命的喜悦吗? “又走神了,公子。” “抱、抱歉!” “真是的,跟我在一起有这么无聊吗?”王子有些不爽地抱着手臂,外面的雨也更急了一些,“你看,玻璃都要碎了。” “好像……真的下大了?” “是啊,不是总有那种说法嘛,天上在下猫和狗了!”哈士奇的语气有些夸张,随后又天真地看向我。 “天上真的会下猫和狗 ? ” “应、应该不 …… ”我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,“感觉只是一种 …… 夸张的说法 ? ” “这样 哦 …… 确实也是 , 想一想那个场面还蛮可怕的。 ”王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 “ 还 真 是奇怪的形容,为什么不是其他的动物或东西呢 ? ” 我有些语塞,约定俗成的话语似乎

低温气旋

  低温气旋   “胡萝卜不是这么像你这么切的。” 我没有停下刀,少年的手已经按了上来,他的力气远不足以遏制我的动作,但我还是顺从地停了下来。 “不是……按照你教我的那样来的吗?” 我有些疑惑,自己应该是完全按照哈士奇所教授 ———严格来说,是按照我的记忆进行的,如果因为思绪出现了模糊而导致了误差…… “我知道,我知道你没做错。”少年笑道,“主要这种事情主要在于熟能生巧。”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我手里的刀。 “我再来再给你演示一下吧。” 远方天空隐约有雷光闪过,整个城市都被低沉的天幕压缩。厨房的窗户没有关,冗闷的霆音勉强扩散到窗口铁栏便消散。湿气很重,甚至能在肺叶里结出水珠,我摸了摸鼻子,手指也变得湿漉漉的了。 “你那个样子切很容易切到手的样子。” 哈士奇说着,他利索地把另一根胡萝卜对半切开,弯曲的指节又顶上刀面, “不用抬刀抬高,只要不黏在一起……”他又一次耐心地教授起来,“嚓嚓”的声响很快从案板上传出来。 我朝外看下去,杂草已经从石砖的缝隙里钻了出来,掩盖了大部分的痕迹,这确实免去了一些麻烦,地面上的血迹很不容易清理干净。 “你看,这样看是不是好多了?” 案板上堆着整齐的胡萝卜丝,和我切得歪歪扭扭的形成了强烈对比。 “不用灰…” “语言中枢是不是……还是有问题…?” 被打断的哈士奇抬起头,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,而我则自顾自地拨弄起蔬菜。他要辩解吗?他现在只是勉强能说话而已,这么想着,我接过少年手里的刀,又拉过他的胳膊轻轻比划起来。 “不好意思……下次我会更认真一点。” 哈士奇还没有能完全习惯死亡,我也没能完全习惯离去,就算前辈已经不在了,我也依旧需要一个永生者来陪着我。 这个地方 ……很隐蔽,人烟稀少,周围又有足够的设施来保证基础生活。虽然我不喜欢高处,但是总比孤身一人要好。 可惜我的想法并没有得到理解,哈士奇跳了下去,这也是我加装了铁栏的原因。在我下去的时候,他像一颗碎裂的西瓜,鲜红的果肉朝着天空不断挣扎,渴望着重新拥抱在一起。 只是少年确实还不习惯这个身份,所以我得帮一帮他,好在我对解剖还比较有经验,虽然最开始的过程有些波折,但他现在至少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的面前。 “谢谢你……” 少年没由来地吐出这么一句话,又让我皱紧了眉头。 最开始我以为,身体的组装会是最麻烦的,但到最后我却发现,大脑内部的构造还是要更精妙,毕竟筋骨肌腱要是连接错了,既可以很轻松地发现,也能立刻

暴雨征兆

  暴雨征兆   王子走在栏杆上,乌云追在他身后。 哈士奇伸直了双手,勉强保持着平衡不摔落下去。过往的车辆络绎不绝,大家都想在下雨之前逃出去,远离寒冷,追寻温暖,个体向来都是簇拥在一起活下来的。 风拉扯着男妓的雨衣,他回过头,浓郁的阴影和自己不过两三步的距离。打着双闪灯的轿车很快停在自己身边,副驾驶的车窗摇下来,探出一双有些胆怯的眼睛。 “你、你要回城里吗?” 哈士奇还在听着风的呓语,直到对方重复了第二遍,他才意识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。王子低下头,对上那只土狗的视线,随后点了点头。轻巧地从栏杆上跳下来,哈士奇钻进车内,随着车门关闭的声响,几抹亮色在云层间闪过。 雷鸣如期而至。 车载音响播放着怀旧的旋律,夹带着磕磕绊绊的沙哑音调。王子拿过坐垫抱在怀里,他好奇地打量着前座的二人,司机打扮的银狐一言不发地握着方向盘,副驾驶的土狗则偏头看着窗外,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子的目光,他的身体又缩了几分。 哈士奇识趣地没有说话,客人不想聊天,他也没有必要刻意挑起话题,更何况还是三个人的场合。虽然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,但是 3P 总会有一个人被冷落,他当然是焦点,但如何平衡另外两个人的关系同样头疼。 “你、你是住在这里吗……?” 良久之后,土狗才慢慢开口,他的声音极轻,似乎已经做好了没被对方听到就当是自己在嗫嚅的准备。 “是呀,就在这座城里。”哈士奇声音明快地回答道,“我已经很熟悉这座城市里,所以才来外面散步。” “诶!?抱、抱歉……我没想着……” “不用道歉。”哈士奇撑着下巴,水丝已经断裂在了玻璃上,“我也确实要回来了。” “暴雨就要来了。” 车子很快停在了霓虹灯下,哈士奇谢过二人跳下车,身体很快匿没在了小巷里。土狗不确定地望向少年消失的方向,他试探性地回过头,而司机只是耸了耸肩,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重,不用多久就会笼罩住整座城市。 “走、走得好快……” 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,小桑勉强抬起头,他脑补着少年的所有离开路线,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捉住。土狗擦过额边的汗水低下头,却连自己的影子也看不真切,他后知后觉地抬起头,浓密的乌云已然遮蔽了天空。 第一滴雨落了下来,被淡蓝色的雨伞遮挡粉碎,黑白的毛发蓦地涌入视野,随后是那双湛蓝色的双眸。 “跟踪可是犯法的诶。”王子笑道,“如果你想要留下我,在车里就应该邀请我了。” “不、不好意思……” 雨声渐响。 “那、那个……虽然很唐突,但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?”